江城子·下
王俊凯醒来，发现自己在一个很矮地牢里，他几乎直不起腰，唯一的光亮自头顶的牢门而来。
他用力去掰动那扇牢门，牢门结实的很，根本不能用蛮力打开。
“阿俊？”
王俊凯惊悚的转身，黑暗中居然还有人。
“谁？是谁？”
“你回来了？是我啊。”
“你是谁？”
黑暗里走出一双孩子的脚......
“咩！咩！咩！！”
王俊凯惊醒过来。
“咩！！”一阵吵闹的羊叫从外头传来。
王俊凯直起身子，头还是晕的厉害，他捂头摸到自己头上缠的绷带。
他扯开衣领，自己的胸口也裹着绷带。
“你别跑啊！别这么小气嘛！”
王俊凯穿上鞋蹒跚的走出门外，阳光一点点照进眼底。
一个人追着只羊在院子里鸡飞狗跳的跑，手里还提着个桶。
“诶？王俊凯！你醒啦！”
那人停下来，憨憨一笑，眼睛晶亮，是吴磊。
“吴磊？”王俊凯这下是彻底懵了，上一刻他还在梅山抓目标，他望了眼四周，不再是密林，而是一片翠绿的竹子。
吴磊看着一脸疑问的王俊凯走过来。
“吴磊我在哪？你怎么会找到我的？你安全了？逐月人没有把你怎么样吧？还是说...我们都是鬼了？”
还有那天吴磊为什么会出现，他在那做什么…
“哈哈哈哈！”
吴磊大笑起来挥着手里的桶，王俊凯歪着一头绷带的脑袋，满脸快回答我的看着吴磊。
吴磊走上前。
“我没事，你也没死。”
他温柔的低头看王俊凯。
“我带你离开逐月人，我们说好的。你看这个屋子，喜欢吗？”
王俊凯被吴磊牵着手走到院子里，转圈看了一眼。
四周是竹林，有小菜园，有小石桌，有水缸，有鸡窝，有屋檐。
“嗯，我喜欢。”王俊凯点点头。
“送给你了。”吴磊道。
“这都给我？”王俊凯惊讶的看向吴磊。
“对啊，不过有个条件。”吴磊嘴巴一抿。
“什么条件？”
“让我和你一起住！”
没等王俊凯表态，吴磊说完话就又跑去和羊较劲了。
王俊凯在屋檐下坐下来，风吹动竹林一阵沙响。
他抬头起手，挡住刺眼的太阳，头顶上一片湛蓝。
王俊凯什么也不想问了，他闭上眼大字躺了下来，耳朵里是吴磊的吵闹声，晒着太阳，眉梢上满是惬意。
一股风，吴磊靠着他旁边躺下来。
“不挤羊奶了？”王俊凯问。
“碰都不让我碰，算了。”
“......”
“王俊凯，你会不会做饭？”
“？”
王俊凯睁开眼看吴磊。
“唰啦～”
“盐。”
吴磊给王俊凯递盐罐头。
“柴火弄小点，火头太大了。”
王俊凯呛了一嗓子，吴磊立马蹲下来捣鼓燥火。
“咳咳！”
“让你弄小！”王俊凯个病残扯着嗓子在那焦躁的喊。
“锅都要糊了！”
“小不了啊！”
“木头全散开了火当然大，你拿出来点啊！”
“哦哦！”
吴磊用火钳掏啊掏，被灶台上的石头烫着了，啊呀一声，火钳掉里面了。
“......”
“你听说过铁砂掌吗？”
吴磊蹲着仰头问王俊凯。
王俊凯无语的看着吴磊，叉腰推着菜，点头示意他你来。
吴磊蹲着跃跃欲试了两下。
“嗯，我觉得吧青菜这样也能吃了，盛出来吧。”
“吴磊你个蠢货！”
王俊凯躺在床上，忽然笑了，眼睛笑成一条线，露出尖尖的虎牙。
吴磊拿着药瓶子从屋外走进来，正看见王俊凯在那偷偷笑。
吴磊难得看见王俊凯笑的这么开心，他也情不自禁的傻笑，也不知道原因。
王俊凯一想起下午吴磊的傻样就想笑。
“王俊凯。”
王俊凯清了清嗓子，收了嘴角的笑，残留了一些在眼睛里。
“干嘛？”
“偷偷摸摸在那干嘛？一抖一抖的，在偷吃什么好东西吗？”
“就这破地方，我能偷吃什么。”
“来换药了。”
吴磊说着伸手去解王俊凯的衣服，被王俊凯一脚揣在肩膀上。
“你干嘛！”
“换药啊！你踹我干嘛？！”吴磊委屈的不行，晃着手里的药瓶。
“我自己来。”
“背上的也你自己来？”吴磊头一偏，一脸不可思议。
王俊凯脸莫名其妙的红了。
“那你别乱看。”
“都是男人，你磨磨叽叽什么，来吧！”
吴磊一把拖了王俊凯过来，手飞快的脱王俊凯衣服。
“衣服我自己脱！”
“你昏迷的时候，前前后后还不是我给你换的。”
吴磊揪着眉头看王俊凯身上的伤，除了这次炸伤的，还有不少别的伤。
他给王俊凯拆绷带上药。
“疼吗？”
王俊凯埋头咬着牙。
“不疼。”
“疼你跟我说。”
“嘶。”绷带粘上伤口，扒下来的时候疼得王俊凯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“弄疼你了？”
“没有。”
吴磊看着王俊凯隐忍的背影皱着眉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，他用力眨了眨眼。
他不再说话，手脚利落的给王俊凯上药，屋子里的气氛一时沉默。
“谢谢。”王俊凯胸前缠着绷带，吴磊帮他套上衣服。
吴磊看王俊凯，王俊凯的脸色有点苍白，他摸了摸王俊凯的额头，王俊凯闭上眼。
“还有点点烫，可能晚上山里着凉了。”
王俊凯从刚才开始就能感觉到吴磊指尖似有似无的温度，吴磊的手按在他的额头上，他闭上眼，感觉很舒服。
“睡吧，明天我再去抓点药。”
王俊凯点点头躺下来。
“吴磊。”王俊凯小声说。
“什么？”吴磊压低身子问。
“明天再去给我买些纸笔吧？”
“好。”吴磊给王俊凯掖好被子。
“谢谢你。”
吴磊摸了摸王俊凯的头，吹灭蜡烛，离开屋子。
王俊凯嘴角是温柔的笑意，闭上眼踏实的睡着了。
王俊凯咬着笔杆子在想什么的样子。
他看了眼在院子里忙着晒干货的吴磊。
他笑着在纸上细细记录着。
如果他的记忆没了，他还是会喜欢吴磊的吧？
他还是有些不放心。
于是在纸上写，这家伙没有你想象的不靠谱。
但转念又想了想，加了两个字，偶尔。
如果不能第一时间就喜欢上的话，起码要先有个好的印象。
他写了半天，把纸整理好收好。
时间一晃过去了一个月多，王俊凯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。
“在干什么？”
“晒点菌子什么的。”
“今天晚上吃笋还是吃青菜？”王俊凯看着吴磊忙活，在边上蹲下来。
吴磊嘿嘿一笑，一把抓起王俊凯的手腕。
吴磊带着王俊凯到田边的几个草垛边，围着草垛弯腰找了半晌。
“找到啦！”
“什么？”
吴磊手里出现一颗鸡蛋。
“诶呀，这里怎么有鸡蛋。”王俊凯接过鸡蛋。
“咱家的母鸡下不出蛋，可以来这边找找，鸡呀，喜欢在草垛里偷偷下蛋。”
于是两人就在草垛在钻来钻去还真摸出了四五个鸡蛋。
两人灰头土脸爬出来，一身的稻草杆子。
王俊凯却没有比现在更开心的时候了。
“走！回去吃饭！”
“好！”
王俊凯一脸捡到宝贝似的高兴。
两人就像两个孩子一样在田野上疯跑起来，互相嘲笑着对方的造型。
“吴磊，我总觉得你很熟悉。”
“是吗？可能我们以前见过你忘了呢。”
王俊凯沉默片刻。
“可能。”
王俊凯点了点头。
“可惜吗？”吴磊问。
“什么？”
“可惜不一开始就对我好点。”
“现在也来得及啊。”
王俊凯对吴磊笑，眼睛亮晶晶，两人坐在屋檐下看着月亮，喝着村里人做的野果子酒。
吴磊若有所思的笑。
“嗯。”
吴磊喝了一口酒。
“王俊凯，你每天写写写的，有那么多好写的吗？”
“比过去任何时候，都要多。”
王俊凯因为酒脸上红红的，吴磊看着王俊凯，心里一阵悸动。
他上前靠近王俊凯，两人对着脸，四目相交，酒香缭绕。
两人渐渐贴近，他还犹豫着是亲额头还是别的什么地方。
王俊凯一笑，闭上眼吻上吴磊的嘴。
风过竹林，一阵沙响，几片竹叶吹进院子里，落在两人的脚边。
“我告诉你一个秘密。”
“什么秘密。”
“我的记性很差，再过两个月我会把以前的事都忘掉，到时候你不要惊慌，你等我，我一定会重新爱上你的。”
吴磊注视着王俊凯，在眼泪掉下来前，把王俊凯拥进怀里。
“好的，我知道了，我一定会等，多久我都会等的。”
王俊凯靠在吴磊的肩上，四周是夏夜知了的鸣叫，微风自竹林而来。
前所未有的安全感，在这个怀里填满了他需要的所有的幸福。
没有比现在更快乐的时候了。
他看着天上的月亮，忽然哼起了一个小调，不知道谁教的了，可能是父母还在世时候教的吧，这么多个三年还是会唱。
吴磊静静的听，闭上眼睛笑了。
他们抱在一起随着小调摇摇晃晃。
夜又深了。
女人玉葱般的指尖飞射出一缕黑烟，转眼间蔓延开来，迎面而来，能听见成片细微的响声，定睛一看这黑烟是蚜虫般大小的小虫汇聚而成的。
几个人被这群虫暂时困住，女人趁乱背起地上的女孩。
“阿伊玛！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藏身的地点？”
“我们之前放假消息，设埋伏找出这边的眼线，可是没想到他们在后面又派了一群人暗中盯着，我们的行迹被暴露了出来。”
“阿伊玛，我们去找三个石头哥哥吧？”
“不行，伊林，我们朝西边走，一会我挡住他们，你先走。”
阿伊玛喘着重气，身后几个人突破了虫雾追了上来。
“这几个人也是懂蛊术的，我有些吃力，你走了我能放心些。”
这时天边飞来一只黑鹰，一声长啸，黑曜石般的利爪泛着寒光。
“阿伊玛，是乌竺的鹰！”
“伊林快跑，把自己的气息隐了！”
“阿伊玛！”
“不要耽误我！走！”
伊林被阿伊玛一把扔下山。
罗刹铃响，藏在地底的毒蛇毒虫像破土的草芽一样长了出来，发出令人胆寒的响声。
吴磊把从竹林里砍来的几根竹子扔在院子里，从屋里拿出本图纸。
他翻到竹椅那页，仔细研究，兀自点点头，捡起一根竹子。
他忽然感到一瞬间的刺痛来自胸口。
“阿伊玛！？”
吴磊在倒地上，捂着胸口，他知道阿伊玛一定是受伤了。
他忍耐下胸口的钝痛，看向屋里的王俊凯，正坐在桌边，写到什么噗笑了出来。
王俊凯想到什么搁下笔，走出来，正想开口，院子里却不见吴磊。
院子里凌乱的散落着几根竹子和一把砍刀。
“刚刚还在啊。”
他去厨房也找不到人，屋外也没有。
“吴磊！吴磊？”
王俊凯在竹林里四顾，萧瑟的风吹乱了他的黑发，他四处寻找，却没有吴磊的身影。
吴磊驾着马，和马成了一体似的飞快奔跑，他到了阿伊玛之前说的藏身处，那里已经一片狼藉。
他一路向西寻着，一路上都是毒虫的尸体。
再远点，他看见了人，他一惊。
都已经没了气，死相凄惨，但他还是感应不到阿伊玛。
“三个石头哥哥...”
满脸泪痕的伊林怯怯的从草丛里探出来。
“伊林！”
吴磊跑过去一把伊林抱出来。
“伊林你没事吧！？”
“哥哥哥哥，你快去救阿伊玛，她不见了！”
伊林大哭。
王俊凯在院子里坐了两天，都没有等到吴磊的身影。
他像块石头一样等着，坐在院子里，头发有些凌乱，散落在脸颊上，风吹乱视线也不为所动。
他从生气焦虑到忧心忡忡再到沉着冷静。
第三天太阳升起的时候，他进屋换上了从前的劲服，负上短剑。
他不知道吴磊到底去了哪，但他不能干坐着。
他快步走出屋子，对这个住了三个月的地方丝毫都没留恋一下。
“王俊凯！”
王俊凯还没走出几步就被叫住。
他飞快的转身，是风尘仆仆的吴磊，红着眼欲言又止的看着他。
王俊凯没说话，气势汹汹的快步走来，吴磊一缩脖子，想完了他生气了。
却被王俊凯用力一把抱住。
吴磊被这一抱差点勒着，呛了一嗓子。
吴磊也抱住王俊凯，侧头靠在王俊凯肩上笑着说好了好了，轻轻拍王俊凯的背。
王俊凯松了一口气，正想发作，却发现一双好奇的眼睛正看着他。
是一个豆丁大的小女孩。
王俊凯一弹，猛的推开吴磊、吴磊一头雾水，刚刚还这么深情来着的呢？
“咦？”
伊林瞧着王俊凯。
“你为什么脸红呀？”
“吴磊，这，谁啊。”
王俊凯偏过头不让伊林看自己的脸。
“她叫伊林，我的妹妹。”
“你的妹妹不应该姓吴吗......吴伊林？”
“吴伊林好难听呀。”伊林皱着眉道。
“好啦，进去吧，怎么把剑都带上了？”
两人走进屋子，伊林好奇的观望院子。
“王俊凯，你帮我照顾一下我妹妹好吗？”
“那你呢？又要走？”
“嗯，有点事，必须要去。”吴磊严肃的表情，让王俊凯眼皮一跳。
“危险吗？”
吴磊看着王俊凯不语，犹豫再三，还是点点头。
“那我和你一起去。”
“不。”
王俊凯眼睛澄澈的像是两颗琥珀，不容置疑的看着吴磊，泛着坚硬的光泽。
吴磊抱住王俊凯，叹气。
“好。”
“嗯！”王俊凯紧紧抓着吴磊，深怕他再跑掉。
“今天先好好休息，明天我们一起出发。”吴磊圈着王俊凯，把他的头按进怀里。
王俊凯在吴磊的怀里点头。
夜里伊林睡在床上，王俊凯和吴磊两个人一起睡在地铺上。
吴磊侧着身子，睁开眼，眼睛顺着王俊凯的侧脸，额头，鼻子，嘴。
他支起身子，发现被什么受制着，一看王俊凯的手正死死的抓着他的袖子，他抿唇低头一笑，俯身缓缓在王俊凯嘴上落下一吻。
一道黑紫色的光在两唇之间亮起。
一滴水落在王俊凯的脸上，缓缓滑落进发丝。
王俊凯睡的很沉，吴磊起身，把拽着他袖子这双的手扯了下来。
吴磊走到书柜边上，抽出上面已经被王俊凯装订成册的记录。
他借着微弱的烛光一页页翻看，看着看着笑起来，他转头又看了眼睡着的王俊凯，眼里是如水般的爱意。
他一页不漏的读完，最后把这些册子放在烛火上，火苗点着册子火光一时变大，照亮他的脸。
烧完册子他又走到院子里。
那几根竹子还在院子里，他蹲下来，看着竹子。
“哐！”
伊林迷迷糊糊的被动静弄醒，她趴在门边看见吴磊在院子里在做什么。
“三个石头哥哥，你不睡吗？”
“伊林？吵醒你了吗？”
伊林点点头，走到吴磊边上蹲下，吴磊伸手摸了摸伊林的小脑袋。
“里面那个哥哥喜欢靠着坐，我给他做个带椅背的凳子。”
“这么晚做吗？”
“我怕来不及......回去睡吧，我轻点。”
伊林打了个哈欠，站起来回屋，走到门边又停下来。
“三个石头哥哥，阿伊玛会不会死了？”
闻言吴磊手一停，但又接着做起来。
“不会的，明天我就去就她，我知道她会在哪。”
“你能活着回来吗？”
吴磊转过身，冲伊林招手示意她过来。
伊林走过来，被吴磊弹了个脑壳。
“诶哟！”
伊林吃痛的捂着脑门。
“能说点好听的吗？”
“不过，如果我回不来，你能帮我照顾好里面那个哥哥吗？”
伊林回身看了眼屋子，做贼似的细着嗓音说：“三个石头哥哥，他是你的谁呀？”
“他是我最最最重要的人。”吴磊抱着小小的伊林说。
“比我跟阿伊玛还重要吗？”
吴磊笑着想了想。
“嗯，不太一样的重要，伊林吃醋吗？”
“我知道了，他是你的老婆！”
伊林凑在他耳朵边说。
“哈哈，伊林好聪明！”
“我会帮你照顾他的，你一定要回来，我们拉钩。”
“好。”
吴磊笑着勾住伊林细细的手指，盖了个章。
伊林进屋了，吴磊看着东边泛起的鱼肚，加快了手里的速度。
王俊凯又回到了那片熟悉的黑暗中，他站在原地向四周看。
“你在吗？”
黑暗里没有回答。
王俊凯蹙眉沉思。
身边的景象变化，变成一片竹林。
他听见一串银铃般嬉笑声，他站在竹子后，四五个孩子在不远处，他们打闹着朝他的方向而来。
这些孩子与他擦肩而过时，他眉头一挑，认出了其中一个孩子，那与他长得别无二致的眉眼，不就是自己小时候的样子。
几个小孩跑远了，他这才抬脚跟了上去。
“三石！三石！”
他们在一个屋子前三三两两停下，其中一个孩子喊着。
“出来玩啦！别磨磨蹭蹭的！”
王俊凯伸着脖子，出神的看着那屋子，里面跑出个圆眼圆脸的小男孩。
“来啦来啦！”
那几个孩子唱起了那首王俊凯再熟悉不过的那首小调。
他的眼神追随着那几个孩子，跟着他们走出竹林，脚刚踏出竹林的时候，身边的景象又变了。
一股浓重的血腥味，他跑进村子里，遍地是尸体。
他神色一变，悲伤和愤怒翻涌。
“爹！娘！”他听见是他自己的声音。
他转身，看见几个孩子被异族人抓了起来。
他跑过去，想要动手，那些人却像水中的倒影一样，散了开来。
“阿俊。”
“三石？”
王俊凯又转身，这回他认出了那个声音。
那个躲在黑暗中的男孩，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他。
而在吴磊的身后是七岁的自己。
“不要伤害阿俊......”
自王俊凯身后走来几个人，捏着他们的嘴喂了什么东西下去。
“不要！”
王俊凯缓缓睁开眼，头疼欲裂，感觉自己像睡了千年那么久，浑身乏力。
整个世界都变得一片混沌似的，他想不起何年何月，也不知道自己所在何处。
“你终于醒了？”
一个小女孩看着他。
“你睡了三天你知道吗？”
王俊凯坐都坐不起来，疲乏的躺着，虚睁着眼。
这么久吗？
众目睽睽之下，一只巨大的老虎头落在衙府门前，引得看热闹的人一阵叫好。
王俊凯在来的路上听说这附近的山上有只怪兽，顺路还让他给遇见了，就顺手给宰了。
“好啊好啊，大英雄给我们除害啦！”
“这大虫害了多少樵夫了！英雄受我们一拜啊！”
一圈人要跪下来磕头，王俊凯在胸前飞快一抱拳，就旋身飞走了，又是引得一阵欢呼。
“呼！”
王俊凯站在屋顶上，吁了口气。
“话说那巫族贼人，使得好计，将中原武林耍的团团转，眼看他的巫邪之术要成！那巫术要是成了，你我今天，早已头身分了家了！”
王俊凯在茶馆坐下，跟小二要了壶普洱，侧身听见个说书的在那眉飞色舞的讲故事，于是眉毛一挑，换了个对着那人的位置。
“客官您的茶！”
“好。”
“可就在这时，谁都没想到，他养的那些毒虫毒人全死了！”
“啊？怎么回事啊？”
“就是啊怎么回事呢，原来那蛊啊还有个母蛊，不知被谁给弄死了，要是母蛊一死，子蛊自然也就没命了！”
“谁弄死的呢？”
说书人老神在在的眯缝着眼，精明的一笑。
“给钱，一人一文昂！”
王俊凯掏出一文钱，精准的投进了那老头的罐子里。
“谢少侠！”
他以前小时候也被喂过一只蛊虫过，只不过后来遇到个女孩告诉他，他身体里已经没有蛊虫了。
但又说这蛊只能活血转移，所以这虫子到底是去哪了呢？
“后来听说，有个南疆人，自己吞了只子蛊虫，催动了蛊术，凭着那子母蛊的感应，找到了那只贼人费尽心思要找的母蛊，然后一把火，全烧了。”
“南疆人？南疆人为什么要帮中原人？”
“这我怎么知道啊！”
“你个老骗子！把钱......”
说书人那边还在闹哄哄的，王俊凯想着目的地就在眼前了，摆下三文钱，起身离开。
“客官您走好！”
王俊凯走出城门，望着那个熟悉的山头。
他想来看看小时候的故乡，时过境迁，只有青山依旧了，村子已经不见了。
他还记得他小时候最要好的玩伴，叫三石。
“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......”
王俊凯想，不要着急慢慢找，说不定哪天就碰上了，这个江湖也不大。
而且他觉得这样的事一定发生在过他想不起的时间里。
就可别像词里唱的，纵使相逢应不识了……
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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